近期很没有情绪坐下写字,这对我来说是件坏事。我对于人性因种种不平而扭曲是早有耳闻,也曾亲见一个常人怎样慢慢地变为精神问题者,但我的脑子还并不坏,所失不过是写字的兴致,失了兴致后却又变的无聊起来。 前两天不断下着雨,其中有一天的中午,天上飘着很细小的雨丝,地面不太湿。我从新院向老院走去,在到达老屋门前时就发见一个近三寸长的千脚虫,在鸡冠花圈外与水泥地面相接处慢慢地游走,它蠕动着的身躯很有些异样,近身细看,原来四围飘动着的不是脚,不过是一条蚯蚓,它身周围的都是小蚂蚁,排列的很整齐细密,像极了长出来的一千条脚。小蚂蚁们就这样抬着大蚯吲向前进发,场面里还有许多无所事事四处跑的小蚂蚁,我对李旦说你看这没有事的蚂蚁是负责指挥的,倘把这没事的蚂蚁捉走,那些做体力活儿的蚂蚁就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了。他说是吗?我说是的,我在报纸上看到的。 蚯蚓并没有死,有时还挣扎着摇摇头、摆一摆尾巴,看上去有气无力。但小蚂蚁只管抬。这使我更其深地领悟了人多力量大的道理。正思索间,蚯吲头已经入进了水泥地的一个裂缝里,原来这里正是蚂蚁的巢。我想向下弯着搬应该要比平地里搬费事的多,力气一定也要使的大,因为中间有一个拐角,总要挂到蚯蚓的背或肚皮,再者那蚂蚁洞也并非就是直上直下,想当然也应该有一些左拐右弯,而当初建这样的防空洞,可能并没有考虑要设计一个运送大家伙的通道。但这是多虑,"千脚虫"的尾巴也轻松地没入了地皮,过程就像流水般顺畅,跟本不费功夫。 地底下的情形是看不到了,我站起一面伸展筋骨一面对李旦发了哲人的总结:这应当够小蚂蚁们吃上半年。 其时,乌云压着丝雨,灰的上空的间隙里挤射下点点暖黄色的天光,我忽然觉得无聊的日子里充填了哲思。